发现自己并不讨厌淑芬,只是嫌她的一些缺点,譬如文化低、见识浅,又譬如着衣打扮。
刚来那阵着大红外套,西裤黑不溜秋,皮鞋是人造革,两后跟都脱了线。
现在的淑芬,褪去老土多了矜持,言语不多偶泛微笑,胜似高校研读生。
在这欲望横流的城市,举止媚俗已是屡见不鲜。
上次去加州吃火锅,邻桌坐了一群时髦女,谈话间脏话连篇,听得人耳朵起趼,领头一内敛女性,喝了几杯精山城,冷不丁冒出一句:“信不信一脚踢死你。”
举止更不必说,低素质男人用肢体思考,动则武力相向,砍砍杀杀全不计后果。
手把手教了一阵淑芬,不知不觉肚饿,建议出去吃街边烧烤。
淑芬大加赞同,嗔怪说:“我来重庆一个月了,你还没请我吃过东西。”
小区外面遍布小吃,重庆多姿多彩的夜生活,除却霓虹场所,正源于这种贴近生活的平民消费。
随意选了一家烧烤摊,点好两瓶精山城,我对淑芬说:“菜随便点。”
淑芬紧张兮兮地盯着我,顿觉诧异,我问她,“是不是身体不舒服?”
淑芬使劲摇头,我就说:“不想吃烧烤,咱们换一种吃法。”
话毕淑芬嗫嚅道:“我不知咋个烤,哥,还是你来吧。”
我禁不住自责:“瞧这记性,你一直待乡下,忘了你没吃过烧烤,是这样,选好菜给老板……”
这番对话恰被邻座情侣听见,那耳朵挂了三个铁环、脖上套了一串彩珠的女子说:“重庆还有这么土的人?”
那男的寸发不生,右手臂文了一个纳粹标志,衣服成条状,裤子破了七八个洞,看上去二十出头。
他接过女友的话:“大都市无奇不有嘛,人人都像你这样时髦,重庆就是巴黎了!”
本不想跟他们一般见识,但见淑芬面红耳赤,羞得拉上我就想逃。
我气上心头,抄起啤酒瓶砸碎,紧握碎瓶颈上前,一脚踹翻架子桌,怒不可遏:“杂碎,你还瞧不起人?快给老子滚!”
光头男闻听,左手迅速探往腰间,我估摸他要掏凶器,扬起碎瓶颈佯装朝他刺去。
这小子反应敏捷,闪身躲过,拉起女友拔腿开跑。
我又假装穷追不舍,光头男边跑边骂,追了不下五百米,我才悻悻回到烧烤摊,扔下五十块,算是对老板的赔偿。
我在这条街上长大,从未怕过别人,但为女人怒发冲冠,生平还是头回。
回头见淑芬瑟瑟发抖,我轻描淡写地劝:“流氓不可怕,就怕流氓有文化,这些愣头青,只需吓吓哪需动手,哥吓唬他们的,走吧,回家歇歇气。”
淑芬岿然不动,我哭笑不得,“傻妞,哥这是在保护你,有我在谁也别想欺负你。”
淑芬这才缓下脸色:“大城市太可怕了。”
我一把拉上她:“城市本不可怕,人心可怕才变得可怕。”
淑芬若有所思,仰起粉红的脸蛋:“哥,我还是觉得乡下好。”
牵着淑芬往小区走,心有余悸,总觉后面有人跟踪。
回头四处察看,却俱都是些夜行人:猥琐的小贩、蹒跚的太婆、咬着冰棍的小孩、卿卿我我的情侣。
他们大多是好人,或从外地赶来,或土生土长,从容面对生活,从容面对生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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